酸菜|没有酸菜,东北人可过不了冬( 二 )


我家人不喜欢吃肥肉 , 奶奶炖肉时喜欢用五花肉或精瘦肉来代替白肉 。 整块的猪肉和小半锅的净水一起小火慢煮 , 水将要沸腾之前加入细细切好的葱丝姜块 , 再点缀上几粒花椒 。 青葱丝、黄姜段、黑椒粒在嫩白的肉块四周旋转浮动 , 直到汤汁慢慢变成奶白 , 空气中浮动着鲜香的肉香 , 一锅汤底便熬好了 。
汤底熬好后 , 奶奶把熟肉捞出切片 , 伴着提前切好的酸菜丝再一同放回肉汤中小火慢炖 。 炖的时间越久 , 菜的口感愈佳 , 待汤底稠密香醇 , 吸饱了汤汁的酸菜丝渐渐变得饱满剔透 , 舒展的在汤锅中铺开 , 酸菜便可以出锅了 。
东北炖菜尤其是与酸菜有关的炖菜须得趁热吃 , 暖热的温度能将食物最极致的味道刻在舌尖 , 一口满含温度的菜肴足矣惊艳整个冬日 。
【酸菜|没有酸菜,东北人可过不了冬】抱着一盆腾着热气的炖菜 , 夹上一筷头的酸菜丝送入口中 , 甫一入口 , 酸菜独有的香气迅速的在舌尖缠绵 , 起初是朦胧的微酸感 , 紧接着植物类灵动的清香感四下弥漫开来 。

图 / 视觉中国
细细咀嚼过后蕴藏着肉香的汁液在唇齿间散开 , 醇厚的肉香与灵动的清香不断碰撞 , 直抵灵魂深处 , 让人沉醉难以自拔 。
被汤汁浸润的肉片更是鲜嫩到极致 , 饱满的肉片泛着温润的光泽 , 酸菜的清香恰到好处地解去了肉的油腻感 。 取上一片配着蒜酱吃 , 让心中的幸福感瞬间攀升到满级 。
在这基础上 , 酸菜炖白肉又衍生出了进阶版美味——酸菜骨头汤 。

骨头和肉虽都来源于猪身上 , 但味道上却有不小的差别 。 如果说酸菜炖白肉是酸菜的主场 , 那酸菜骨头汤当属猪骨舞台 。
较之猪肉 , 猪骨熬制的汤汁更醇厚些 , 而酸菜吃油 , 油越重越能使酸菜的鲜味激发到极致 。 尤其是那种连着大块大块厚肉的大排骨 , 精瘦的排骨肉极富嚼劲 , 连着酸菜丝一口闷进肚中 , 更是满口生香 。 末了 , 再干上一小碗香醇的酸菜汤 , 暖得全身毛孔都要舒张开 。
东北的酸菜文化起源于人类与自然的斗智斗勇 。 旧时候科技不发达 , 入了冬 , 人们就只能靠囤积的食物果腹 , 而储藏果蔬又不是一件易事 。

纪录片《乡味记》
逐渐地 , 为了保存更多的果蔬 , 人们摸索出一套完善的腌制方法 , 将白菜、萝卜等食材腌制成酸菜与酸萝卜等美味佳肴 。 其腌制的数量自然以可供一家人吃到第二年春天为准 。
如今科技迅猛发展 , 各色的蔬果四季常在 , 酸菜早已不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必需品 。 然而在东北地区 , 酸菜逐渐衍生成为一种精神文化 , 成为了无限的热情与友善的代表 。
每到冬日有亲友来访 , 炖酸菜总是餐桌上的最佳选项 , 作为一道烹饪费时的“硬菜” , 炖酸菜完美地阐释出主人对客人的重视与诚意 。
兜兜转转这么些年 , 各地的特色小吃我倒也吃了不少 , 只是每当落起雪时 , 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家乡的酸菜 , 酸菜在舌尖的味蕾上旋转 , 人在异乡的楼宇间穿梭 , 心却一直在故乡的土地上游荡 。
在夜幕低垂的冬夜 , 窗外寒风凛冽、雪花飞舞 , 屋内则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 捧着饭碗与家人亦或是友人围坐在餐桌旁 , 一口酸菜、一碗汤 , 舒展地放空自己 , 是此刻我能想到的小确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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