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地瓜儿密;八月八,地瓜儿大。”秋天一到,地瓜垄就慢慢裂出巨大的缝隙,这表明瓜已经成型,馋食的小孩儿们又可以“焖地瓜”了。他们见大人不在,专瞅裂缝大的地方挖,常常会挖到几块大地瓜。大家找到一个干松地,往下挖成“U”型小土灶,再捡几块大坷垃,排列在四周,用捡来的树枝或干草点起火来,估计烧得差不多了,把地瓜扔进火堆里,弄塌土灶,用烧好的坷垃等压在火堆上,把地瓜严严实实地焖在里面。等过两个小时,把地瓜扒出来,撕掉黑皮,一块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焖地瓜”就成了小孩儿们的美食。四年级时,一个同学给我们示范过此法,那种香甜与快乐,至今仍难以忘怀。
秋季过后,地瓜秸长得又长又粗,正是制作秸秆“项链”“耳坠”的好时机。小孩儿们往往会挑选比较粗壮的地瓜叶上的秸梗,将一个叶梗折成一节节的,挂在脖子或耳朵上,我们管它叫“植物项链”“植物耳坠”,那种顽皮与快乐,是现在城里孩子难以想象的。有时,我们还到地瓜地里去寻地瓜花。地瓜花很少见,花儿也不大,但在那时却是我们的最爱。无论谁找到一朵,都会笑逐颜开,欢呼庆祝。
“豆子寒露使镰钩,地瓜待到霜降收。”霜降到了,上百社员齐上阵,满地都是忙碌的人。社员们先将地瓜秧子剪断,数垄秧子连片翻滚成捆搁置地头,那被地瓜撑得皲裂的道道土垄裸露出来。男社员挥镢刨垄,女社员捡拾聚堆,车把式赶车运瓜,坡里田间处处都是一派繁忙景象。镢头下,一墩墩,一串串,一个个,胖大的地瓜蛋们都露出了黑红的肌肤。“好大的地瓜蛋!”“这个十多斤啊!”人们喊着,笑着,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地瓜收获后,除了蒸煮、做粥直接食用外,大部分用来切成地瓜干。晒干的地瓜干是来年春荒时的口粮,是“救命粮”,有时还卖予酒厂来酿酒。为便于储存,各家各户还在自家宅院深挖窨井,这样新鲜的地瓜能保存到来年的春天。
那时,我们大队还修建起了粉坊,从事地瓜加工,生产淀粉、粉条、粉皮。成堆的地瓜在机器的轰鸣下,被加工成了地瓜粉。屋内,大锅上热气腾腾,小伙子们拿着漏勺在漏制粉条,或旋转着铝铉制作粉皮。屋外,一排排木棍上垂挂下冰雕瀑布般的粉条,一片片苇箔上晾晒着鲜亮湿滑的粉皮。整个粉坊繁忙热闹、场面喜人。
世事匆匆,往事如烟,忙忙碌碌的都市生活让我远离了泥土的芬芳,今天再次如此亲近土地,手捧地瓜,那些有关于地瓜的往事便会纷至沓来,那种对红薯的情感自会涌上心头,仍是那么清晰、那么温馨,它不仅承载着家乡沧桑而朴素的美好记忆,也代表着我们这代人对生活简单的满足和幸福!
王良杰
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有20多篇散文或小小说分别刊发在《山东工人报》《德州日报》《齐鲁文学》(或公众号)《新济阳》《济阳文艺》《宁津文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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