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都是怎么想办法避税漏税的?这个朝代因税收问题被拖垮( 二 )


官商勾结,最直接的路径是官商一体化 。《白银帝国》一书认为,万历年间几乎到了“无官不商”的地步 。东林党主要成员大多为中小商人家庭出身 。与此同时,四分之三的进士、举人家族中有从商的背景 。
最出名的晋商张、王两大户皆是亦官亦商 。王家第二代王崇古在嘉靖二十年历任兵部右侍郎等职;而张家创业的一代是张允龄,第二代张四维担任万历时期的内阁首辅,其弟张四教也是大盐商 。张家、王家联姻的同时,还与陕西人大学士马自强家联姻,马自强的兄弟马自修也是大商人 。
在这张巨大的关系网中,张、王、马几乎垄断了北部边疆以盐业为主的贸易 。以至于御史永郜愤怒地吐槽:盐法之所以败坏,就是被权势之家所垄断 。
偷税漏税,所有人都在挖国家的墙角
除了垄断,官商勾结更隐秘的方式是,朝廷文官通过诋毁商税征收,将税费控制在极低的水平,他们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挖着朝廷的墙角 。
针对教科书讲的明朝税率过重,导致人们愤而起义的老套说法,黄仁宇在其著作中进行驳斥,明朝的税收存在过低而非过重的问题 。他先指出,明代除了运河沿岸及北京南京附近,其他地区几乎没有商业关税 。在明朝大多数时候,全部工商杂税收加起来,岁入也就三百多万两白银,其中市舶税不到10万两 。
对比宋朝,据《文献通考》记载,神宗熙宁年间赋税总收入7070万贯(一贯铜钱约值银一两),农业税以外的工商市舶等杂税为4911万贯,占70% 。至于市舶税,高宗赵构曾说:“市舶之利最厚,若措置得宜,所得动以百万计 。”
明朝后期一个“怪现象”是,这个国家不能加征农税以外的税收,否则必然会被商人在朝堂的利益代言人——东林党坚决反对,而且这样的抵制活动,几乎百分百成功 。
万历年间,在反矿监税使的“斗争”中,东林党人表现尤为突出,各级官员上书不断 。其中,以李三才所上《请停矿税疏》最为尖锐,他直接质问皇帝:“皇上爱珠玉,人亦爱温饱” 。东林党二号人物叶向高,入阁前就上书要求神宗撤回矿监税使 。“不言利,只言义”、“不与民争利,藏富于民”,所谓微言大义,这两句话成了秒杀一切加税“谬论”的超级大杀器 。
可怜明朝政府口袋的钱本就不多,却还要遭受偷漏税的打击 。明朝中后期,偷税漏税行为甚至得到官员鼓励,他们认为,只要征点东西可以交差就行了!
黄仁宇记述:何逊在1510年以后的十年中管理沙市税课使司 。一旦完成定额,他就减少对木商抽税;在16世纪20年代,邵经邦开始主管了沙市税课使司,他采取了一项更为惊人的改革,三个月完成定额之后,在本年度余下时间内撤关任木商往来 。1560年,杨时乔榷税杭州,建立了一个令人瞠目的制度,令木商自己写下收入,爱交多少是多少 。商业活动兴盛的浙江金华县,一年的商税不超过七两银子,简直就是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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