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川和湖北在明清两代曾因为战乱和天灾经历了“湖广填四川”等多次移民 , 并且这两省地域开放 , 与周边各省接触频繁 , 也就跟着成了n/l不分的重灾区 。
有人脑补福建人笑的时候是不是“发发发发发发” , 其实你们真的想多了 , 闽方言 , 尤其是闽南语里根本没有/f/这个声母 , 唐代以前的汉语里也一直都没有 /f/ 。
福建省在南北朝以前属于所谓“百越之地” , 到了东晋 , 中原汉人为躲避战乱入闽 , 带来当时的“官话”:中州(洛阳)汉语 , 使百越族语言发生变化 。
第二次汉人大规模入闽发生在武则天“征蛮”时期 , 再次向福建地区输入中原汉语 。 到唐末“黄巢起义”王潮入闽时 , 闽方言已基本定型 , 再之后中原何时出现了声母/f/ , 闽地人民是不关心的 。

● 春秋“百越”
所以 , 当古代人说“非敷奉微”这类字时 , 他们说的是“帮滂并明” 。 上古汉语没有/f/的这一特征不仅仅遗留在号称“古汉语化石”的闽南语里 , 它还隐藏于我们生活中的角角落落 。 例如 , 普通话把“阿房宫”读作阿“pang”宫、山西地名关龙逢的“逢”读作“pang”、太原南阜的“阜”读作“bu” 。
n/l不分、f/h不分 , 是因为他们比较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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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 , 这种地图炮我知是不会随便开的 。
n/l、f/h不分的主要原因 , 是因为它们实在太像了 。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唐代就开始有人n/l不分 , 为什么中原地区花了两千年时间才出现/f/这个音?
念一下“路东住着刘小柳 , 路南住着牛小妞 。 刘小柳拿着大皮球 , 牛小妞抱着大石榴” , 再念一下“红混纺比黄混纺长一丈 , 黄混纺比粉红绲纺短一丈 , 问你到底是红混纺长还是粉红混纺长”——如此相似的两组音 , 分不清楚的好像才是
正常人 。
n/l、f/h的发音部位和方法都极为类似 , 不过地区性n/l、f/h混读的真正原因 , 是在很多方言里它们早就不承担区别意义的作用了 。

我们把语言里能区分意义的单个发音称为“音位” , 每个音位下面还有许多个“可以自由出现在同一语音环境下 , 不区分意义”的“音位自由变体” 。 由什么决定一组音是不同音位还是自由变体?
一个重要因素是:听感 。
大部分中国人记不住book和boot中的元音谁长谁短 , 大部分美国人听不出“歪果仁”和“外国人”有什么区别 , 这是因为汉语英语的音位设置不同 , 中国人美国人对同一发音的敏感度也不同 。

● 人类发音器官解剖图
n/l、f/h也一样 。 “南”和“蓝”、“福”和“胡”在许多方言区里可以随便替换 , 并不会引起歧义 。 只不过当这些方言区的人说普通话的时候 , 他们在自己家乡习以为常的语言习惯 , 有时候就会引起调侃、误会 , 乃至
嘲笑 。
被群嘲不敢张口了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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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发明语言是为了交际 , 而语言的交际功能依托于社会语境 。 因此 , 除语音本身的相似度之外 , 地域、阶层、政治、人口迁移、流行文化等因素都会引起一个族群的语音变化 。
大部分情况下 , 语音变化对本地区人来说都是一种自然现象, 而非刻意为之 。 因此 , 在普通话推广到全国的时代 , 受方言影响的各种普通话语音偏误能纠正当然好 , 实在改不过来就算了 , 毕竟一两个发音不影响交际 , 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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