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技巧:你可以尽情的发挥,但除了这一点该注意 随笔写作技巧( 二 )

那是一个狭窄的房间,天花板很高,但货物从地板一直堆积到了天花板:一排排的火腿;各种颜色(白色、黄色、红色和黑色)和各种形状的香肠,有肥的,也有瘦的,有的圆,有的长;一排排的蜜饯罐头;可可饮料和茶叶;闪闪发亮的透明玻璃瓶里装满了蜂蜜、橘子酱和其他果酱 。
我站在那里着了迷,我极力聆听,呼吸着那令人愉悦的空气,闻着巧克力、熏鱼和松露巧克力糖的芳香 。四周一片寂静,我大声喊道:“你好!”我至今仍记得,当时我紧张的、语调怪异的呼喊消失在了寂静之中 。没有人回应我 。我的口水如泉涌一般 。
我轻快地向前迈了一步,走到一张摆满了东西的桌子旁 。我迅速地将手伸进一个缸中,发现里面装满了巧克力奶油,我抓了一把,将其放入我的外衣口袋里,然后走到门口,下一秒我已经安全地来到了街角 。——托马斯·曼(Thomas Mann)《骗子菲利克斯·克鲁尔的自白》(Confessions of Felix Krull,Confidence Man)
这几段文字所描述的情景把我们的五官都调动了起来 。托马斯·曼让我们看到了:狭窄的房间、高高的天花板、火腿、香肠、蜜饯、可可饮料、茶叶、玻璃瓶、蜂蜜、橘子酱等 。他让我们闻到了:巧克力、熏鱼和松露巧克力糖的芳香 。他让我们听到了:“你好!”、语调怪异的呼喊、寂静 。他调动了我们的味觉:口水像泉涌一样 。他让我们触摸到了:“抓了一把,将其放入我的外衣口袋里” 。他的写作之所以生动,是因为通过感官认知,托马斯·曼带我们超越了文字和心理活动,让我们用感官来感知文中的情景 。
在这个过程中,很多意思没有直接表述出来,但我们通过感官所感知的意象可以知道:很多意思作者没有也不需要概括,但我们读者自然会进行概括 。托马斯·曼通过他文中角色的感官体验“告诉”我们:“我过去没见过这么丰富的食物,因此尽管我很害怕房间里有人,我很可能会被抓,但我还是忍不住铤而走险 。”
如果作者直接将这些意思告诉读者,那将会多么平淡乏味,而且所有这些意思也都不需要直接“告诉”读者,因为作者已经将所有这些要点都“展现”给读者了 。文中角色的贫穷可以从他看食物、闻食物的方式中得知——如果他对那些食物习以为常,那么他就不会像文中那样到处看、到处闻了 。他的恐惧可以从他“紧张的、语调怪异的呼喊消失在了寂静之中”,以及“迅速地将手伸进”和“抓”这些指辞中看出来 。他的渴望体现在他的“口水如泉涌一般” 。
这里想说明两点,这两点都很重要:第一,写作者要充分利用能调动读者感官的细节;第二,这些细节必须是“有用的”细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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