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而至的寒潮锁住了整座小城,也锁住了原本该有的喧嚣 , 一个人漫步在清冷的街上,脚下凌乱着悬铃木的落叶 。多美的叶?。痰贸墒欤?黄得透亮,还有那夹杂在黄绿之间的过度色,都是应该值得珍惜的吧!
有人从身边经过,我是可以追得上那人的脚步的,可是,我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看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像渐渐忘却一段并不完美的记忆 。此刻,我是没有忧伤的,亦无从欢喜,只是平静地看着演绎在眼前的一幕 。
【此时正冬寒】人生就是这样吧,周而复始轮回着聚离悲欢,每一回笑,每一丝忧伤 , 都真实得刺透筋骨,却也泯顽得不可改变 。就像这无法躲避的冬寒 , 尽管已将打底衫的袖口扯得遮住了大半个手背,可那种传递于唇齿间的冷还是依然 。
我似乎也被锁住了,锁入了这冬的寒潮里,不肯轻易挪动脚步 。此时,我也是一枚落叶了吧! 蹲在街巷的边缘,悄无声息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来来往往的路人 。我是静止的 , 我正用静止来感悟这个不静止的世界 。各有各的江湖,无所谓哪个更为精彩 。大多时候,我们不过常常习惯臣服于表象,不愿深入肌理地去一探究竟,草草的给贴了标签 。我亦是这样一个虚浮的人,没有太多的耐心去思考,一如小时候,对一切都寄予期望 。
我将左手用打底衫整个包起来,右手放入左臂的腋下 , 那柔软的暖,便像一股清澈的溪流,沿肌肤蔓延 。我笑了 , 原来所谓的冷,只是裸露的手指,此时,一切都舒适起来,很是惬意 。是谁在这样的天气里甩响了冷鞭 , 那样清脆,那样有力?我想,我应该去看一看 。于是,起身前往 。可走到岔路口,犹豫片刻,我还是选择了另一条小径 。何必去打扰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呢?
就像我这样 , 静静地立在街边,那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况味,他人无法理解,也无需理解 。想那甩冷鞭的人亦是如此,只是安放一段属于自己的光阴而已 。
暮归的鸟雀叫嚣着飞去了 , 我猜这一天它们一定是充实的,那些无人收拾的海棠果,还有那些夹杂在枯草间的籽粒,足够供养它们整个冬天 。不为名利所累,没有凡尘琐事惊扰 , 想想,做一只鸟也没有什么不好 。还有那沿街的悬铃木 , 禅的真谛仿佛都被它们占去了,就连那飘落的叶 , 也妆扮得此般艳丽 。而我们痴痴抓着不肯舍弃的东西呢?草木都懂得顺应天时,我们亦应该学会顺应时易 , 珍惜生命中那些最本真的部分 。
暖,是容易让人心生眷恋的 , 我亦不愿将放在左臂腋下的手拿出来,尽管这个动作很不雅观,但在这个寒潮恣肆的冬日街头,我愿意以这样的姿态存在,不在乎他人怎么看 。有时候,人就需要这样任性一回吧,呼吸着自己的呼吸,节奏着自己的节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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