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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发动机“突突突”的声响 , 我回头去看,发现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正骑着一辆红色摩托车向我们驶来 。
摩托车从我身边驶过,带着一阵秦岭山中的风 , 风里是熟透了的秋的气息,我不知道别人是否闻得到,不过我却真切地从中闻到了跟老家贵州遵义的泥土一样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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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没有停留,继续向前疾驰而去,车上的两个男人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友人神和友人巫 , 友人神和友人巫也看了看车上的两个男人 。
这样的相遇极为平常,在秦岭的历史上只是一个极短的瞬间,我看了看时间,正好是2019年10月13日上午11时17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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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徒步进山,在莽莽苍苍的大秦岭里 , 其实并无什么特别的目的 , 如果真要说有 , 那就是寻找这样的老房子——
土墙瓦房,或单家独户,或三三两两 , 背靠着大山,紧靠着土地 。
老房子不过是行走途中的一个坐标,我们沿着这样的坐标,感受秦岭的过往、现在和将来 。
这种延续了数百年、上千年的山居生活,就快完结了 。不久之后,山村将会成为历史 , 这里将再无人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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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户人家入户的小路还在,并没有被野草盖住 。
从路面踩踏的程度分析,时常还有人从这里进出 。
老房子就建在山脚脚,房前开垦了几亩土地,屋后有许多高大的乔木 。
在秋日暖阳照耀下,这栋老房子是如此宁静 。
唯一的亮色 , 是墙上那块小红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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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里明显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但简陋的大门和残破的窗户上,那褪了色的对联和生了锈的铁栏,还残存着最后的烟火气息 。
杂草从院子旁边的石头缝里冒出来,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与行将暮年的老屋,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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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由几块木板拼接而成,低矮而粗犷 。
门顶装有一只灯泡,这里曾经有过光明 。
门上别了一把小锁,锁杆却根本没有插到锁里去 。
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是,大门口摆着一个老式的小板凳 。
曾经坐在小板凳上的主人,他是谁?他去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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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就在这块“住房安全明白卡”上 。主人姓周 , 家里有4口人,经济状况一般 。
这户人家又建了两处住房,除了这栋老房子外,还有一栋新房子,就修在柴庄社区安龙川口 , 也就是高速公路出口处 。
之所以离开这里,是因为搬迁到了新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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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已经倒塌,屋顶透而敞亮,屋子里已经长满青青的草 。
厨房旁边的这扇直棂窗,是“一码三箭”式 。
这种窗户所用的棂条,呈现为方形的断面 。纵向均匀分布着13根棂条,横向共有9根 。这9根棂条又分为上、中、下三组,每组各3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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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向屋顶 , 屋顶的细节出来了 。
秦岭的老房子,一般会在椽上,放置一些绑扎好的竹篾或者秸秆,再铺一层混着了纤维质的泥巴 。最后才在泥巴上面放瓦,并一片压一片叠放起来 。
日子清贫,一切因陋就简,但每一栋老房子,都浸透了主人的汗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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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门前和旁边,都堆放着一大堆空了的板栗球 。
看来秋天的时候,主人还曾回到这里,收获了自家山上的板栗 。
我们刨开了这些板栗球,却发现主人好像并不用心,板栗采摘得并不干净 , 很多指头大的板栗 , 还附着在壳里面 。轻轻一踩,就掉了出来,友人神和友人巫捡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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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高处,为这户人家的老房子,拍下了一张全景照 。
山洼洼里,老树枯枝中,这栋老房子看起来如此单薄 。
真是很难去想象,这里也曾居住着一户人家,他们也曾有过鲜活的梦想,他们对于美好生活的期待,也曾与我们完全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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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边上,有一棵老树 , 树干上长着三朵蘑菇 。
老树底下,有一块小小的菜地 。这菜地边扎上了竹子做的篱笆 。这些篱笆,被塑料布围成了一个圆圈 。
就在这块圆形菜地里,萝卜和白菜长势喜人,但有几棵萝卜的叶子却被啃过,不像是牛羊吃的 , 只可能是夜里野猪干下的坏事 。
老房子旁边的山谷里,有一条小小的河沟,河沟里的水 , 清澈而透明,流得很不急 。
【行走秦岭莲花村:这户已搬走多年,但门窗还残存着最后的烟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