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时光回声|青岛啤酒,金黄色的记忆温情脉脉( 二 )

有些人认为青啤比较杀口、劲儿大,因而不太喜欢青啤。殊不知,这正是正宗青啤的独到之处。在这一点上,我很赞同省内一位著名教授关于青啤的看法。
青啤紧缺商品的地位,在我印象中一直持续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在这之前,市面上极少供应青啤。即使是青岛市民,也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每人或者每户才能凭票证供应几瓶。因而,那时青啤属于难得一见的金贵东西。
1986年夏,我们单位在青岛组织了一个学术研讨会,我在会上服务。会议邀请了一些著名教授学者参加,其中有位省内某名校的教授,经常参加我们单位组织的活动,故而与我相熟。有天晚餐时,他老先生神神秘秘地对我说:“小王,晚上忙完了一定到我房间来一趟啊。”我问他有啥事,他秘而不宣:“来了你就知道了。”
等我忙完了会务上的事情,赶到他房间时,已经九点多了。他没锁门,可能是在等我。我推门而进之后,看到老先生翘着个二郎腿儿半躺在床上,一手攥着个啤酒瓶子,一手拿了本书在看。见我进来,老先生忙不迭地下床,一脸歉意地对我说:“你看看,你看看,真不好意思!我看你整天忙前忙后地挺辛苦,本想请你好好喝一气正宗青啤犒劳犒劳你。都怨我没出息,这一会儿你没来,就让我给喝得只剩下一瓶了!”
原来,老先生有个学生在青岛啤酒厂工作。听说老师来了,便给他送来了一盒出口青啤,十二小瓶装的。老先生觉得挺珍贵,就邀我一同分享。这老先生平时就比较喜欢喝啤酒,便一边以酒当茶,一边看书等我。一来二去的,两个来小时的光景,那一盒啤酒就快被他给整光了。在我喝着剩下的那一瓶啤酒的时候,老先生对我说,只有青啤这种略带苦头儿的杀口劲儿,才是真正的啤酒味儿。其他牌子的啤酒喝下去酸不溜叽的,严格讲来就称不上是啤酒。可青啤也太稀罕了,在青岛开会也喝不到正宗青啤。见到学生送来,自然有些喜不自禁,喝起来也就把持不住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与青啤有关的事情也挺有意思。那年,我随团去西欧培训。在奥地利维也纳的时候,有天晚间,一位同伴非要拉我去体验一下小酒馆的感觉。他的英语水平马马虎虎,不像我只会蹦单词儿。有他相伴,我们出去语言方面可以对付一气。
我们来到驻地附近的一家小酒馆,里边没有客人,只有一位胖胖大大的老板娘,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上发呆。我们用比较生硬的英语对老板娘说,我们要喝“比尔(啤酒)”。老板娘见来了客人,立马来了精神,很热情地操着同样生硬的英语,给我们推荐了几种“比尔”,比如慕尼黑的、法兰克福的、维也纳的,等等。我们说,就喝“维也纳比尔”吧,在维也纳,喝“维也纳比尔”才有味儿嘛!“谁不说俺家乡好”,我们的话把老板娘忽悠得有些找不着北,她咧开嘴巴爽朗地放声大笑起来。高兴之下,一人又额外送了我们一瓶“维也纳比尔”,并说她知道中国有“青岛比尔”,“青岛比尔”也“歪儿瑞(很好)”。听了老板娘的话,我们同样兴奋莫名,便邀她一起为“维也纳比尔”和“青岛比尔”干杯,把她高兴得又是一通大笑。

如今,青啤作为紧缺商品的日子已经成为记忆,假若把贴着青啤牌子的啤酒都看作是青啤的话。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青啤集团开始巨镰割草般、或者说是风卷残云般收购兼并各地的啤酒厂。山东境内大大小小的啤酒厂,有一多半齐呼啦地改换门庭,投靠了“威虎山”,遍地是青啤的局面随之出现。
美中不足的是,这些被兼并啤酒厂的产品,尽管贴上了青啤的牌子,甚至也按青啤的工艺流程进行生产,但它们在原料、水质等方面的先天不足,短时间内还是难以弥补的。因而,此青啤之味道非彼青啤的事情,还是经常发生的。青啤,似乎又出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紧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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