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之后的10多年 , 肇周路一带都很热闹 , 新天地只隔两条街 , 到了深夜 , 唱KTV的人散场出来 , 到这里寻求慰藉 , 这条L形小街上有不少夜宵摊都会排长队 。 耳光馄饨6点出摊 , 远一点的166号的刘叔出摊更晚 , 9点钟 , 才将那块写着“长脚汤面”木板立到弄堂口 , 四张桌子 , 只卖一碗菜汤面 。
▲“打耳光也不肯放下的美味”是潘国仙为馄饨店想的招牌(张雷 摄)
潘国仙几乎总是全神贯注 , 很少去关注馄饨之外的世界在发生什么 , 只有一次上海人胡歌来了引起的轰动太大 , 她放下手里的活 , 过去跟大明星握了握手 。 还有一个深夜 , 来了好多唱着歌的年轻人 , 不只唱歌 , 脸上还画了好多小彩旗 , 她才留神多看了两眼 , 听到似乎是什么世界杯 。
倒是对有个小姑娘印象很深 , 一点点大走路还摇摇晃晃的时候 , 就经常来买馄饨 , 一开始是拿个塑料碗 , 红色的 , 但是又不会端碗 , 后来就给她倒在塑料袋里 , 再放到她的塑料碗里 。 现在都是大姑娘了 , 在外地上学 , 放了假会过来 , 有客人来点单 , 她就在旁边帮潘国仙算算账 , 先她一步算好多少钱报出数来 , 眼里亮晶晶的 。
肇周路2016年动迁之前极热闹 , 夜宵摊、大排档 , 不办执照 , 露天摆放 , 与这个城市共存了十几年 , 成为一代人的回忆 。 一位老客人说起那个时候的肇周路 , 说他通常是凌晨下班 , 冬天印象最深 , 走10分钟 , 看到热气缭绕就知道到了 。 他会走进去 , 看哪里人少一点就去哪个摊 , 他对耳光馄饨的印象是 , 拐到这里心里总希望炉子旁边恰好有空座位 , 他喜欢面对街市坐 , 等待热乎乎的汤馄饨上来 。
现在潘国仙耳光馄饨搬到黄家阙路 , 离原址不远 , “骑电瓶车5分钟到” , 也就是说 , 原来的老客人 , 仍然可以照顾得到 。 一看到当年的照片 , 潘国仙脸色变柔和了 , “以前做得很顺手的” 。 一五一十 , 把空间布置说得很细致 , 炉子靠里 , 因为电是从房子里私拉出来的 , 炉子上方还挂了盏灯 , 一根大电线杆杵在那里 , 很醒目的 , 要是沿着电线往外延伸着看 , 很可能电车就叮叮当当开过来了 。
倘若问 , 不就是一个馄饨 , 怎么开这么多年客人仍依依不舍?潘国仙没有花哨的答案 , 就是真材实料 , 薄利多销 。 又说自己是劳动妇女 , 没什么好说的 。 的确 , 这是朴素的劳动人民做的朴素生意 。 所以当著名的游乐场去找过潘国仙 , 请“耳光馄饨”去园区开店 , 潘国仙一听他们开出来的条件就感到“吓人” , “我们本来做熟人生意 , 开到那样的地方 , 不收租金不要什么的 , 只要利润的50% , 相当于不提高价格就赚不到钱 , 到时候把牌子做坍” 。 潘国仙回绝了这种机会 。
▲潘国仙只要在店里 , 一定在做活儿 , 闲不下来(张雷 摄)
早几年 , 还有一个现在连锁开到全国的生煎店老板也找过她 , 说一起开店 , 一方供应生煎 , 一方供应馄饨 , 但是潘国仙不敢 , “心里害怕 , 感觉靠不牢” , “所以我们做不大的 , 我们只是实实在在挣一块钱三块钱的就可以了” 。 当然 , 耳光馄饨在上海还有不少分店 , 是她弟弟和儿子在弄 , 他们男人想搞 , 就让他们搞去 , 潘国仙也拦不住 , 但有时她还是会跟弟弟说 , 那种租金很贵的高档商场 , 要不然还是谨慎一点吧 。
潘国仙本来打算退休了 , 不做了 , 疫情一来 , 店关了几个月 , 又觉得还得再努力 。 不出意外的话 , 接下来两年 , 不管你哪天下午去黄家阙路109号 , 还都能看到潘国仙 , 穿着白色工作服 , 上面写着“耳光馄饨” , 站在案桌边 , 在包她的馄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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