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二十年前，我曾去师傅家里吃过一顿晚饭( 二 ) 虾仁|上海市

羊角包
师傅的家在杨浦的鞍山新村，那里一整片都是老公房，我小时候就听说过，但是一直没真正见识过。说实话，我当时就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几十个人围着坐在楼下乘凉，看到我拿着大蛋糕走进来全部聚焦在我身上。我马上觉得双颊火一样燃烧起来，突然特别后悔买这个大蛋糕，因为这个大蛋糕在这个环境中实在太显眼了！有几个好事的邻居就跟我师傅打趣：老杨，毛脚上门啦？师傅一脸不高兴：我徒弟好伐，你们不要乱讲！邻居依旧不依不饶：徒弟配女儿么正正好好呀！师傅拉着我往家里走，边走边说：不要睬他们！

鞍山新村
家门口，师娘和师妹已然在翘首期盼，看到我们遂喜笑颜开。师傅家的房子不大，简单说就是一根过道和三个房间，靠近大门的算是客厅，中间是师妹的卧室，最里面是师傅和师娘的卧室，整个房间被师娘收拾得整整齐齐，特别是木质地板像上了油一样泛着光，和我家里那永远蒙着灰的地板形成鲜明的对比。

木地板
师娘一边接过我的大蛋糕，一边埋怨我还买东西上门，我说空手上门变成吃白食的了，还是要拎一点东西的。正说话间，师傅和师妹在最大的卧室里摆好了折叠的台子，开始一个个往上面堆菜，原来客厅里没有吊扇，他们怕我嫌热，就安排在有吊扇的卧室。我作为客人，还被要求坐在床上，因为那个位置距离吊扇最近。我连忙推辞，结果师傅把脸一板：听话！我只好坐了下去！

折叠的桌子
师妹拿出了冰镇的啤酒，师娘在外面烧热菜，我就和师傅聊了起来。我一再表示自己没帮什么大忙，师傅却完全不同意我的说法。他说他这一辈子没什么门路，所以吃了很多亏，这次我帮他，是他第一次因为人情吃到便宜，心里也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但是对于我只有感激之情。可能这个事情对于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在于他却如同翻过了一座高山。

喝一杯
这个时候师娘端着清炒虾仁进来，师傅让我一定尝尝味道。我看这虾仁并不大，而且都留着尾巴，好像不是平时吃的海虾的虾仁，就问师娘是不是河虾，师娘笑着说我有本事，这个都看得出来，这些虾仁都是她自己亲手剥的。要知道我平时在饭店里吃虾仁，都是拿调羹一勺子一勺子往嘴里送的，今天却只敢一个个拿筷子拣——这情分太重了！

清炒虾仁
走出鞍山新村的时候，已然是晚上九点。我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师娘亲手做的卤味，他们见我喜欢吃冷菜，本来执意要我把吃剩下的全部拿走，我最后百般推脱，但最后师妹还是拿了其中的两个塞在我手里。我内心不知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今天看了太多自己未曾看到过的人与事，满满不是滋味。站在夜幕下的上海街头，此时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人群中未见有一人是面带困苦，大多只是面无表情，少数几个嘻嘻哈哈，然而在这无边无际的大幕之后，有多少难以说清道明的不忿、埋怨、羡慕、嫉恨……也许只是在等一个友善的人用一种友善的行为去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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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二十年前，我曾去师傅家里吃过一顿晚饭(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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