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食|小小说|来一碗面馆( 二 ) 猪肚|前台|竹笋

可能我今天又来得比较晚了，面馆里面吃饭的只有一桌。刚进门，老板大爷正好从后厨走出来。
“哎，小伙儿，有日子没见了啊，今天吃点什么？”没想到大半个月没来，大爷还能认出我。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可能吃到您的拿手面呢？”想着上次大爷说得拿手面，五脏庙都开始躁动，饿得够久了。
“你今天运气好，材料刚好还够一人份的，哈哈哈。 ”大爷听到我的话转头向厨房忙活去了。
“那我就等着您的拿手面啦！”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大娘给端上来一杯水，刚好滋润下讲了一天策划案的喉咙。
大约10分钟左右吧，大爷端着一碗面走了过来。
“来，面好啦，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大爷把面放到我面前，没急着走，反而是坐到了我对面。
我看着这碗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面，不知道是今天太饿了还是怎么，只觉得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地赶紧开吃。
“嗯嗯，好吃，真好吃。 ”
“哈哈哈，那当然，这面我可是卖了四十年了。 ”大爷得意洋洋地说。
“四十年！”这个时间确实够久的，惊到我了。
“对啊，八十年代的时候开的，小区刚建好的时候我就租了这里，想着祖传的手艺不能丢，到现在我都七十了，一晃四十年过去了，真快啊。 ”没想到这个店这么久了，算起来比我的年龄还大几岁，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风风雨雨。
“那会我还是个小伙子呢，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一开始就想着开店讨生活，没想到来吃的人还挺多的。后来啊，我就雇了几个人，这一开，就是四十年，我都老了，也不知道还能开多久。 ”大爷说着说着突然有些落寞。
确实，站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店铺地理位置不好，开在老旧小区的门口，顾客应该也都是一些老客，店铺的设施也很旧了，仿佛用着用着就会散架一样。工作人员也都是一些年纪大的，客人多的时候也会管不过来。客观地说，这店铺最终只会被社会所淘汰。
“您的孩子呢，您可以交给他们来做啊。 ”不知道说什么的我只能随口一问。
“他？哼，他只会让我关门。他知道啥，没有这个店，我怎么把他养大娶媳妇，没这个店我这些人都去喝西北风吗？”大爷越说越生气，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小伙儿，你别介意，每次提到他儿子，老杨都是这个样子。 ”坐在前台看了全过程的大娘出声安慰。
“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能理解。 ”我倒是可以理解，谁家都不容易。
“老杨他儿子是开公司的，也很孝顺，想着他爸辛苦这么多年了，想让他爸把店关了回家安享晚年，都是我们这些人拖累了老杨啊。 ”大娘说着也叹了口气。
“大娘，这店里的人看起来好像年纪都不小了啊。 ”我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
“是啊，我们这里做得最短的一个也有二十年啦。要不是担心着我们这些人，老杨他早就关门了。 ”不需要我回应，大娘自顾自地说起着。
“老杨做面的手艺是祖传的，他一直想传授给他儿子，但他儿子嫌面馆挣钱少，跑去开公司了。 ”
“是啊，现在开公司当老板挣得比较多。 ”作为一个打工人，我对这点深表认同。
“老杨他儿子一直劝他把店关了，但是老杨担心我们这些人年纪大了，不在这里干活没地方去，所以一直撑着不肯关。但是现在店也越来越不景气了，每天来吃饭的人都是些附近小区的老人，很少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过来。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难怪这个面馆里面都是一些年纪大的工作人员。本应该在家含饴弄孙的年纪，却不得不出来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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