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老天津过年期间的“吃”( 三 )


糖瓜是一种用黄米(或大米)和麦芽制成的糖 , 口感清脆 , 融在嘴里很黏 。 制作糖瓜需要拿捏好分寸 , 米和麦芽的比例是三比一 。 做糖瓜大都不是靠一家一户 , 而是靠一村一族 。 冬天放在屋外 , 靠寒冷的天气让糖瓜凝固得坚实 , 当里边出现微小的气孔 , 吃起来脆甜香酥时 , 证明糖瓜算是做好了 。
最早的糖瓜都是瓜状的 , 后来被富有生活趣味的人们改良为不同样式 。 由于制作较麻烦 , 天津人习惯买糖瓜祭灶 。 从腊月初八开始 , 各式各样的糖瓜就已经出现在大小商贩的店铺摊位上 , 供顾客选择 。 对于糖瓜 , 小时候在天津生活的评剧艺人新凤霞回忆:“有元宝形 , 有瓜形 , 有圆形 , 大小都有 , 还有带芝麻的;圆形叫金豆子 , 长条形叫金条 。 这种麦芽糖做的糖瓜在腊月初八这天满街铺面摊贩都有卖的 , 还有的粘上青丝、玫瑰 , 红红绿绿可好看了 。 ”
相传腊月二十三、二十四是灶王爷升天汇报的日子 , 为了让灶王爷在天帝面前多说好话、不说坏话 , 避免招灾引祸 , 天津老百姓家家买糖瓜 , 夜里十二点祭祀灶王爷 。 有的将糖瓜供于神前 , 有的则直接把糖瓜糊在灶王爷的嘴上 , 因为糖瓜的黏性很大 , 粘住嘴就说不了坏话了 。 对此 , 冯文洵在《丙寅天津竹枝词》中说:“祀灶日俗谓灶王升天 , 白人家善恶于玉皇 , 祭时用糖瓜粘其口 , 使之不言恶事 。 ”
正如张次溪在《天津游览志》中所言 , 天津年货中的“所谓吃的” , “虽名为供品 , 其实是预备给人吃的” 。 从某种意义上说 , 糖瓜祭灶这一充满神秘色彩的民俗 , 也让小孩儿们提前有了吃糖的机会 。 作家冯骥才先生曾这样回忆小时候家中过年祭灶的景象:“一年的年根底下 , 厨房一角的灶王龛里早就点亮香烛 , 供上又甜又脆、粘着绿色蜡纸叶子的糖瓜 。 ”对孩子来说 , 摆在神龛上的糖瓜是多么诱人 。
另一样甜食便是糖堆儿 。 早年间 , 一到年三十 , 天津街头巷尾便充满了“堆儿、堆儿”的叫卖声 。 蘸糖堆儿的摊前挤满了孩子 , 采买年货的人们提着大包小包也不忘手举“糖堆儿”往家奔 , 因为糖堆儿是除夕颇受欢迎的零食 。
天津人过旧历年吃的糖堆儿通常以红果(山楂)为主 。 将山楂横着从中间用小刀切开 , 把核除尽后扣合在一起 , 一个个插在竹签子上 。 用水熬白砂糖 , 糖熬好后 , 放锅里一支支蘸 , 随手放在抹了油的石板或细木板上晾凉 , 所以天津人管制作糖堆儿叫“蘸糖堆儿” 。 天津人在乎糖堆儿的模样和口感 , 所以对制作手艺格外看重 。 熬糖的火候要适中 , 火大了色深发苦 , 火小了无色粘牙 。 蘸出的糖堆儿 , 上部还要多出一片薄薄的糖 , 好看又好吃 。 吃着不粘牙 , 入口甜脆 , 这才是糖堆儿的最高境界 。
对于大年三十吃糖堆儿的年俗 , 李金藻在《天津过年歌》中用“糖堆儿瓜子冰糖蘸”轻轻带了一句 , 老报人刘炎臣则揭示了隐藏其后的心理:“吃糖堆儿的意思也不外乎是一种迷信陋俗 , 而且一般妇女们在除夕这天吃糖堆儿的时候 , 还欣喜地说着‘五更黑下吃个酸里红 , 到老了不受穷’吉祥歌 , 这无非是在此守岁之夜希望后来常走好运罢了 。 ”但他们没有说的是 , 糖堆儿的主材红果 , 是帮助消化的 。
两样馅儿食——饺子和合子
饺子和合子不仅是传统天津人过旧历年必吃的两样带馅儿的食品 , 而且上桌频率颇高 。 饺子、合子在春节期间轮番上场 , 搅动天津百姓的味蕾 , 唤醒过年的兴奋和愉悦 。
幽默乐观的天津人对饺子是有一种文化情结的 , 天津的许多方言歇后语都与饺子有关 。 比如 , “大年三十吃饺子——没外人”“放着饺子不包——玩剂儿”“饺子皮儿——擀上了”“金刚钻包饺子——热闹得贴心” , 张口就来的俏皮话 , 将饺子这一传统食品融入生活 , 充满趣味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