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菇|深夜的湘式西班牙菜厨师长( 三 )


当年我们都是为期6个月的实习生 , 因此事务所周期性地总是有老同事离开和新人加入 。 要好的同事离职的时我会做饭招待他们 , 也成为了一种为期不久的传统 。 墨西哥人对老干妈蒸火鸡肉爱不释口 , 西班牙人和法国人吃着炸透后用黄酒煨的红烧肉觉得熟悉得有些像bourguignon 。
有一道叫做patatas y chorizo的传统西班牙炖菜 , 我却在离开巴塞罗那后越做越顺手 。 甚至让当地人觉得土得不能再土 —— 就像加泰罗尼亚某个郊区外婆家厨房的出品 。 这是一道热烈而温暖的stew , 首先在锅中用橄榄油炸香大蒜 , 然后加入洋葱和红椒炒软 , 待香味和水分析出后加入切成厚片的chorizo iberico 。 灶台开中火让香肠的红油和甜椒相互交融 , 这时可以倒入灵魂般的烟熏辣椒粉 , 将chorizo的独特香味倍增 。
我不喜欢用番茄 , 因为酸甜味会破坏热辣的熏香 , 因此等锅中的食材出水后 , 可以直接浇上雪利酒翻炒 , 然后加入热水炖煮 。 加入几片月桂叶 , 等锅中沸腾后就可以下入土豆了 。 土豆用特殊的手法来掰切制造粗糙的表面以挂住更多汤汁 , 最后再次加入甜椒粉和盐;这样 , 炖煮过后土豆的淀粉让整锅红色的汤汁变得更粘稠 , 装盘后配上烤热的面包或米饭 , 在伦敦的阴天里让人闪回到巴塞罗那九点钟有晚霞和海风的沙滩 。
留学生宿舍里的香肠魅影
来自宜家便宜炖锅的馈赠
那天晚上大家把一大锅炖菜消灭得相当彻底 , 配上新鲜的用压烤机加热后的sourdough baguettes也格外美味 。 每当做这道菜时我却很少意识到自己在做的是一道西餐 , 它和伴我长大的长沙烹饪方法论如此一致 , 例如用热锅热油对香料的预处理 , 熏香与其他味道的搭配关系 , 用酒激发香味的手段 , 以及土豆赋予的浓郁的质感和鲜味 , 等等 。 味觉记忆让人随处可以找到熟悉的近义词 , 即使在行驶到凤凰城到图森的亚利桑那荒漠中 , 路边餐厅的熏烤排骨也可以用来遵循熟悉的methodology , 用红辣椒和大蒜炒出的pull pork夹烤脆的吐司 , 就像远方小时候外婆做酱油浓重的红辣椒炒肉 , 妙不可言 。
当天甚至包括一道老姜炒鸡
还有一道相似的菜式frijoles con chorizo , 即将chorizo与豆子炖在一起 。 英式早餐里的豆子若是换成这个 , 配上培根 , 煎香肠和土豆就像是一道腊味合蒸了 。
深夜的聚餐由一小块burrata奶酪收尾 。 那晚我发现 , 伦敦最好吃的burrata只在一家土耳其小超市里能买到 , 由一层新鲜的马苏里拉外皮包裹着马斯卡彭般口感的内里 , 奶香四溢 。 餐桌后面的阳台可以看到深夜向市中心聚拢的街道光线 , 我站在厨房案台边 , 情景似曾相识 。 在长沙 , 在巴塞罗那 , 在伦敦 , 在卢塞恩 , 在纽约以及在北京 , 所谓料理并无国界 , 我的菜谱跨越山海一直在心中 。
参考:
- Pérez Samper ,María de los ángeles (2014). \"The Early Modern Food Revolution: A Perspective from the Iberian Atlantic\". In Aram ,Bethany; Yun-Casalilla ,Bartolomé (eds.). Global Goods and the Spanish Empire ,1492-1824: Circulation ,Resistance and Diversity. Palgrave Macmillan. p. 33.
- ?Por qué hace a?os los extranjeros odiaban la cocina espa?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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